【高中生活：達摩初登場】（大腸文）
高中畢業這麼多年，一想起班上有個自然捲的胖女孩，總會不自覺的噗哧笑出來，就算剛抓到枕邊人偷吃或車子被拖吊，還是可以笑得出來。是我活到現在看過最有特色，也最有話題的高中女生，越想低調越是發光。
新生入學第一天有幸遇到綽號界的小孔明（我本人），一眼就認定你是我眼裡的波蘿蜜，越看越討喜，於是賜她一個親切好記的小名叫「達摩」。自此三年內，達摩在學校聲勢壓過剛出道的少男殺手蔡依林，說是千坪校園裡的謬思女神也不為過。紅到同學美術課不想畫石膏像，都在畫他打瞌睡的俏模樣。年僅16歲就擁有以自己為主角漫畫、主打歌、出場音樂，至於那些從沒停過模仿他的三流表演就不要算進去了。
我曾說過在有生之年要寫下高中三年，達摩是一條非常有力的故事支線，足以獨立拉出來寫一本外傳，但為什麼要寫這些荒唐廢事，目前還沒找到個原因說服自己。跟達摩有關的話題，一講就是三天三夜我講到半夜挖苦不要停歇。但有時候她就像月經來潮，會突然的在腦海裡報到，接著就是沒完沒了。
達摩非常非常非常容易睡著，不管什麼課，需要動嘴還是動腦，都能托著左臉緩緩地往右倒，彷彿課桌上有隻鬼手，會一直抓著她無止境的往課本裡埋。有幸同班三年，一開始從好心叫醒變成逗弄，有時候心血來潮就惡搞一下，會邊踢她椅子邊慌張的喊：「老師叫你起來回答第三題」，等到她急急忙忙擦乾口水並站起來後，發現其實根本沒有這回事。
數學課真的是所有社會組學生的死穴，要不睡著實在太難，我們班的數學老師，已經把心態調整成像對著整池的睡蓮吟詩。某一次達摩又在課堂上睡著，其實到後期老師都會放任她睡，一屋師生都曉得醒著的達摩更難招架。某天她不知道吃到什麼東西，睡到無法無天，姿勢停在拿螢光筆畫重點的瞬間，左手的尺還微微壓著課本，但右手螢光筆已經畫出課本九重天外，打呼聲大到老師沒辦法好好抄題，震怒之下用棍子大甩他桌腳，這才赫然驚醒。
當下老師叫她去洗把臉，還用台語說：「不理你還自己睡到會『ㄍㄡˊ』！」（老師嘴角不爭氣上揚），全班爆笑約莫快一分鐘。達摩突然鬼上身用紫薇格格的口氣，氣嘟嘟又淚眼汪汪（應該是殘留的目油）的跟老師爭辯自己剛剛沒有睡著。高中三年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數學老師笑，通常他老人家的表情會停在「你怎麼還有臉活著」的狀態。
看著要哭不哭裝有滿腹委屈的達摩，數學老師憋著笑意跟他說：「你重點都畫到臉上去了還說你沒在睡？」，只見達摩羞憤的轉身奪門而出，臉上依稀有一些口水轉印上去的筆記痕跡，幾秒後女廁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，伴著不知是過敏鼻水還是淚水的啜泣聲。
Search